赵孟頫是元代最杰出的书法家,篆、隶、真、行、草诸体皆善。赵孟頫书学“二王”,深的笔法精髓,又兼法李邕,书法典雅淳和,秀逸清丽,却又不乏沉着庄重之气。同时代的鲜于枢称赞:“子昂篆、隶、正、行、真草,俱为当代第一。”
赵孟頫(1254—1322),字子昂,号松雪道人。
后世将其与颜、柳、欧并称为“楷书四大家”。
赵孟頫为宋朝皇室后裔,宋亡后,归乡闲居,后奉元世祖征召,历仕五朝,官至翰林学士承旨,荣禄大夫,封魏国公,谥号文敏。
在赵孟頫众多传世作品中,晚年楷、行作品最能代表赵氏书风。楷书中又以他63岁时所书《胆巴碑》尤为精彩,被誉为“古劲绝伦,品属第一”。《胆巴碑》,全名《大元敕赐龙兴寺大觉普慈广照无上帝师之碑》。
赵孟頫《胆巴碑》局部
此卷碑书墨迹纸本,楷书,纵33.6厘米,横166厘米,125行,共923字。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。内容记述帝师胆巴生平,为赵孟頫于元延祐三(1316年)奉元仁宗命所撰并书的碑文。
《胆巴碑》作为赵氏书法代表性作品,用笔的成熟程度得到了完美的体现。点画精纯,笔法熟练,遒劲秀媚,顾盼有致,灵动多姿。
楷法中间有行书笔意,通篇一气呵成,上下血脉相连,气息贯通,自然流便,典雅纯正,精巧细腻,同时又有赵氏基于对二王熟练把握后的劲健开张,沉着痛快,充分体现了赵氏书法独有的神采。
赵孟頫《胆巴碑》局部
《胆巴碑》行笔流畅,点画平实,匀称劲健。赵孟頫特别重视点画的起承转合,用笔虽无大起大落,但随时进行微妙调整,于起笔、收笔以及转折等细节处见功夫,可谓“一画之间,变起伏于锋杪;一点之内,殊衄挫于毫芒”。
笔形起收精致,藏露之间饶有变化;笔形中段踏实,纯以中锋行笔,力透纸背;转折细腻,提按动作幅度不大,平顺流畅,丰润婉通。
细微的调锋既避免了笔锋因方向改变而造成的轻滑,显得沉着稳健,也保证了点画质量的圆润匀实。清人杨岘评此帖:“用笔犹饶风致而神力老健,如挽强者矫矫然,令人见之气增一倍。”
赵孟頫《胆巴碑》局部
《胆巴碑》追求字体丰富多变,通过中侧、藏露、长短、轻重、趋向、角度等变化,形成了千姿百态的效果。一笔一画,经营位置,左顾右盼,一字一行,注意字法,巧妙连接,自首至尾,一丝不苟,从而达到通篇神韵满溢的效果。
其结字严密,延续了中宫收紧、四周发散的特征,又不局限于此。结体方正,搭配优美,自然大方,看似平正实则流动,行书笔意穿插其中,让人觉得动中有静,儒雅静穆,无浮华之气。结字严密,通篇布局自然行列整齐,如精兵布阵,有一股大度安详之感。
赵孟頫认为:“学书有二,一曰笔法,二曰字形。笔法弗精,虽善犹恶,字形弗妙,虽熟犹生。学书能解此,始可以语书也。”“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,悉知其用笔之意,乃为有意。”
赵孟頫《胆巴碑》局部
《胆巴碑》书写速度比唐楷快,点画形质,更为动感,线条具有圆转空灵的韵致。线条虽少粗细之分却又起伏延绵之意。笔锋藏而不露,含蓄饱满。点画之间互为映带,笔断而意连,个别字还出现了草字,呈牵丝环绕之势。字形开张舒展,静中有动。
通篇基本为楷法,偶间行书写法,到篇末,则间杂少量行草,且上下血脉相连,自然流便,全是“二王”正脉。该帖虽字字独立,却整体血气相连。不单丰富了书写的节奏变化,并使作品动感十足。流动带行的气息,给人以舒爽的美感。
明王世贞认为赵孟頫晚年书法“规模李北海”,此卷笔法秀劲,浑厚沉实,醇和典雅,独具风格,于规整庄严处见潇洒天真的韵致,充分体现了赵体书法的风韵和神采,是今天学习书法的良好范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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